而腦內盤旋的是這首歌。
看著若狩扶著一跛一拐的泡泡從水洞門口走出,我像被人當頭淋了一桶冰水。
徐暖的秋陽下,我卻覺得很冷,很冷。
『小小妳怎麼來了!』若狩看著我,笑了。
「這就是『他們』要繼續接著出團嗎。」我也笑了,苦澀的。
『啊因為泡泡進錯副本,她說要自己打結果她超笨打很慢所以我來幫──』
「噢,所以是劍盾單刷地獄然後邊打邊說打不過,琴師看不過去,過來英雄救美的戲碼就是。」
『小小!我們只是—』若狩滿臉無措,泡泡站在旁邊,一臉驚慌的看我。
「已經是『我們』了嗎,進度會不會太快。」
我的臉孔,現在一定扭曲得可怕。
自己找事做的這些日子,自己守在公會領地的日子,突然變得毫無意義。
嘴中說出的話酸得可以,但心裡的酸苦沒有被宣泄一絲半毫。
太難過了啊,所以要用言語傷害你。
能傷一點是一點,讓你知道我有多難受,一點也好。
我討厭這樣惡毒的自己,討厭讓我變成這樣的你。
「對不起,打擾了。」
轉身,我跨上獵豹馳騁而去。
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哪,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去哪。
欸,江湖傳言不是說,人在瀕死時會出現人生跑馬燈嗎。
腦海中一直出現過去畫面的我,是不是快死了…..
無法克制自己想起第一次見到若狩的畫面。
他倒在雪地裡,身上沾滿細雪和鮮血,雙眼緊閉一動也不動,像個瓷娃娃的樣子。
他第一次說出名字時,眨巴著眼睛看我,活脫脫一副弱受的樣子。
他搖搖晃晃地騎著比比斯,死皮賴臉尾隨我,怎麼都甩不掉的樣子。
他搖搖晃晃地騎著比比斯,死皮賴臉尾隨我,怎麼都甩不掉的樣子。
他滿頭大汗,在星沙漠地的骨頭堆頂蹦蹦跳跳,唱歌威嚇路人的樣子。
他抬起頭,和我對上目光,笑得一臉燦爛的樣子。
他站在領地門口哭得委屈,滿臉是淚,說著小小別連妳都不要我的樣子。
最後,畫面停在他扶著泡泡,兩人並肩站在水洞洞口,一臉尷尬看著我的樣子。
會難過是因為有過多的期望不是嗎?說白了沒有誰應當來符合我的期望!會難過都是自找的,不想難過一開始就不要抱著太大的期望不就好了嗎?一廂情願的想著或許會有些不同吧這一次,結果卻很傷很疼......想找些隻字片語證明卻怎麼也找不到。眼淚止不住的落下止不住止不住。究竟算些什麼呢?我不懂我不懂我不懂─────
不要了,可以嗎。
什麼都不要了。
我不應該離開小房間。
我不應該認識你。
我應該一個人待在領地,一個人過日子,遇見人應該做的是最低限度的點頭微笑,而不是帶你練等幫你檢查裝備陪你過招。
我怎麼會帶著你刷副本、怎麼會讓你加進了公會、怎麼會讓你進了我心裡。
怎麼會毫無防備地給了你傷害我的權力,然後再被你緩緩的、慢慢的,
千刀萬剮。
是不是失去你,就可以挽回我自己。
